朱亥的不凡往事老辈人常掰着指头念叨,这天下分作西大块儿:东边东胜神洲仙气缭绕,仙山一座挨着一座,云雾整天像棉花糖似的绕着山头,偶尔还能听见山里头传来仙鹤的鸣叫;西边西牛贺洲是佛门地盘,听说如来佛祖就在灵山大雷音寺,天天给菩萨罗汉们讲经说法,风一吹,连空气里都飘着檀香;北边北俱芦洲最吓人,冰天雪地的,到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精怪,夜里总能听见狼嚎声在山谷里回荡;咱们住的南赡部洲最热闹,大城小县数都数不清,街头巷尾全是吆喝声,家家户户烟囱里冒的烟火气能飘出十里地,还混着烧饼油条的香味。 咱朱家村就卡在南赡部洲的最北边,再往北走几步,一脚就踏进北俱芦洲的荒山野岭。 村里老人总说,这儿就像两块大齿轮咬着的牙缝,最容易漏出些稀奇古怪的事儿。 村边有条天河,宽得站在这边岸,连对岸的人影都瞧不清,河水黑幽幽的,看着就瘆得慌。 风一吹,河面就翻起黑沉沉的浪头,还发出“哗哗”的呜咽声,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潮湿的腥气。 老辈人传下来的规矩可严了——天河水绝对不能用来浇地! 听说当年女娲娘娘补天时,特意用五色神石给天河设了道禁制,谁要是敢用这河水浇庄稼,河底镇压的幽冥烛龙就会苏醒。 那烛龙可不得了,一张嘴能喷出把天都烧穿的邪火,方圆百里眨眼就成了炼狱。 村里人虽说靠着天河捕鱼摸虾讨生活,可没一个敢打河水浇地的主意,生怕犯了忌讳。 朱亥出生那年,梅雨季的雨下得邪乎,朱家村就像掉进了墨汁缸里,雨水顺着青瓦往下灌,地上到处是水坑。 雨点子砸在屋顶上,“噼里啪啦”响个不停。 他爹朱大山蹲在天河边自家茅屋门口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产房,急得膝盖都蹲麻了,手心全是汗。 接生婆李婶抱着血糊糊的帕子进进出出七趟,每回出来帕子上的血都多一分,那股血腥味在雨夜里格外刺鼻。 农村人迷信,七可不是个普通数字——天上有北斗七星,人脸上有七窍,生死轮回都跟“七”脱不了干系。 再一看屋檐下辟邪的八卦镜蒙着灰,桃木剑上朱砂写的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