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冥界的暮色浓稠如化不开的沥青,忘川河翻涌着青灰色的浪涛,将两岸血色的彼岸花倒影搅成破碎的残红。 孟婆佝偻着背搅动汤锅,蒸腾的雾气里忽然泛起诡异的幽蓝,木勺“咔嗒”一声在锅底折断。 “老身熬了三千年的汤……”孟婆浑浊的眼珠突然瞪大,布满皱纹的手死死攥住汤锅边缘。 沸腾的汤汁毫无征兆地炸裂开,浓稠的白色液体裹着黑色药渣冲天而起,溅落在三丈外的三生石上。 古老的石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那些刻录着凡人前世今生的金色纹路滋滋作响,被烫出蛛网般的裂痕。 更诡异的是,石碑底部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,如同无数冤魂在挣扎嘶吼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。 忘川河水开始疯狂倒灌,河面升起密密麻麻的气泡,破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,引得河畔孤魂野鬼抱头鼠窜。 牛头马面跌跌撞撞地穿过奈何桥,牛角上还挂着几片彼岸花残瓣。 他们撞开阎王殿沉重的青铜门,带起的阴风掀翻了判官案头的生死簿。 黄纸如雪片纷飞,马面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:“大事不好! 冥王她……她不见了!” 话音未落,牛头一个趔趄,撞倒了殿内供奉的幽冥灯,火苗在熄灭前诡异地变成了血红色,灯油顺着地面流淌,所过之处腐蚀出焦黑的痕迹。 青铜烛台上的烛泪如血般滴落,在桌面上凝结成诡异的符文图案。 此时,殿外传来阵阵锁链断裂的巨响,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存在正在挣脱束缚。 判官扶了扶歪斜的黑框眼镜,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着拾起生死簿。 只见卷首“冥王”二字的朱批正在急速褪色,朱砂红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,转眼只剩淡淡的浅粉。 他猛地抬头,撞进阎王骤然收缩的瞳孔里——那尊平日威严端坐的鎏金宝座上空无一人,唯有一缕若有似无的紫藤香萦绕不去。 宝座扶手上,还残留着几道黑色爪痕,像是某种强大邪祟留下的印记,爪痕深处散发着微弱的紫光,与冥王的气息隐隐共鸣。 宝座后方的幽冥壁画突然渗出黑色液体,画面中记载的轮回图竟开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