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王府的朱漆大门在暮春的细雨中泛着暗红光泽。 沈栖梧扶着马车门框,指尖微微发白。 她抬头望着门楣上"敕造宁王府"五个鎏金大字,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。 "表姑娘,小心台阶。 "老仆赵忠撑着油纸伞,声音压得极低。 沈栖梧轻轻颔首,月白色裙裾扫过青石台阶,没留下一丝痕迹。 她今年刚满十五,身量比同龄姑娘略高些,却瘦得惊人,腰间束带空荡荡地晃着。 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,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苍白。 "这就是那位的女儿? "门房处传来窃窃私语。 "嘘——现在该叫表姑娘。 听说苏家出事那会儿,这位才八岁..."沈栖梧睫毛颤了颤,恍若未闻。 她接过赵忠递来的包袱——那里头装着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紫檀木匣,匣中有一封写给宁王妃的信,和半块残缺的玉佩。 "栖梧见过姨母。 "正厅里,她行的是最标准的万福礼,膝盖弯得恰到好处,连鬓角的碎发都没晃动分毫。 宁王妃崔氏快步上前将她扶起,眼眶泛红:"好孩子,快起来。 "她手指抚过沈栖梧单薄的肩胛骨,声音哽了哽,"怎么瘦成这样...""栖梧一切安好,劳姨母挂念。 "少女声音清凌凌的,像初融的雪水。 崔氏拭了拭眼角,转头吩咐:"去请世子来见见表妹。 "沈栖梧脊背几不可察地僵了僵。 她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,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月牙痕。 ---萧景珩踏入花厅时,带进一缕松墨香。 他今日穿着靛青色首裰,腰间悬着羊脂玉佩,行走间玉佩纹丝不动——这是宫里嬷嬷从小教出来的规矩。 "母亲。 "他行礼时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少女,眉梢几不可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