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历三十七年,青莲村暴雨连月。 青石板路上的青苔吸饱了雨水,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,像极了老人们口中那些年久成精的古物。 无相寺的飞檐上,铜铃在风中碎成一片清响,却穿不透漫天雨幕,连大雄宝殿的如来像都蒙着层水汽,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劫数垂泪。 老住持智空和尚站在钟楼里,掌心贴着鎏金铜钟上蜿蜒的裂纹,仿佛在触摸时光的伤痕。 这口钟铸于唐贞观年间,钟身上的《盂兰盆经》铭文己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,却在最近三个月里,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。 智空叹了口气,抬头望向藏经阁,十六岁的小沙弥玄明正蹲在窗台上啃烧鸡,油香混着雨水的腥气飘过来,让他忍不住皱眉。 "师父,钟裂了就重铸,叹气能补铜吗? " 玄明晃着两条腿,鸡腿骨敲在膝头的《摩柯无量大佛经》上,惊飞了停在 "因果" 二字上的白蝶。 少年僧袍上沾满香灰,颈间的佛珠歪歪斜斜,哪有半分佛门弟子的庄重。 智空转身时,袈裟带起的风掀开了经卷,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殷红的血字,每个笔画都像活物般蠕动:电子祭器破黄泉路,丙午年盂兰盆夜,饿鬼当啖青莲血。 他心中一凛,这是藏经阁里最古老的预言卷,上次显灵还是在靖难之役前夕,预示了建文帝的袈裟僧兵会途经此地。 "三百年前建文帝的袈裟僧兵来过,五十年前破西旧的红卫兵来过," 智空摸着钟上的铭文,声音里满是沧桑,"可这次要毁了传承的,是咱们自己供出去的便捷。 " 他望向山脚下,几户人家的窗子里透出零星的火光,本该是焚香烧纸的时辰,却因连日暴雨,只能在屋内摆上纸扎的祭品。 玄明啃完最后一口鸡腿,突然盯着师父的掌心:"您掌纹里缠着电子屏的光,还有......" 他的瞳孔骤然泛起金光,因果瞳术初次觉醒,只见智空掌心的纹路间,无数细小的二维码如锁链般缠绕,将一道淡金色的往生咒捆得支离破碎,"好多没烧完的二维码,像锁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