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泼洒在青石村斑驳的土墙上,将最后一丝暖意吝啬地涂抹在屋檐与篱笆的缝隙间。 炊烟袅袅,带着柴火特有的干燥气息,混杂着泥土和牲畜的味道,弥漫在狭小的村道上。 这便是青石村,一个蜷缩在大山褶皱里、地图上寻不到半点痕迹的凡俗村落,像一块被遗忘在岁月长河中的顽石,沉默而坚韧。 “嘿——哟!” 一声沉闷的号子穿透薄暮。 村口晒谷场上,十几个精壮的汉子赤着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,在夕阳余晖下折射出微光。 他们正合力将小山般的粮袋扛上一辆吱呀作响的破旧牛车。 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肩胛的皮肉里,肌肉虬结,青筋暴起,每一次发力,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。 天辰也在其中。 他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,身形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挺拔,但远不如那些常年劳作的叔伯们壮硕。 汗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粗麻短衫,紧贴在略显单薄的脊背上。 他咬紧牙关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将全身力气都贯注在双臂和腰腿上,奋力顶起一袋足有百斤重的粟米。 粮袋粗糙的表面摩擦着他稚嫩的肩头,带来火辣辣的刺痛,但他一声不吭,只是那双深褐色的眼眸深处,燃烧着一股远超其年龄的倔强。 “好了! 最后一袋!” 领头的汉子王大锤抹了把脸上的汗,声音沙哑地宣告。 众人如释重负,纷纷卸下重担,瘫坐在尘土里大口喘息,胸膛剧烈起伏。 天辰也缓缓放下粮袋,扶着车辕微微喘息,喉头滚动,干渴得如同火烧。 他抬头望向远处连绵起伏、被暮霭染成深黛色的莽莽群山。 那里,是村民们从未踏足过的远方,传说中是仙门林立、修士飞天遁地的世界。 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和迷茫,在他眼底一闪而过。 仙……那是什么样的存在? 移山填海,长生不老? 可这一切,与他,与这青石村,又有何干系? “辰娃子,发什么呆呢?” 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