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湿的霉味混着廉价香水味钻进鼻腔,我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眶,用冷水狠狠拍了把脸。
更衣室铁皮柜“哐当”
一声弹开,褪色的粉色工服上还沾着昨晚客人吐的酒菜残渣,泛着酸臭。
手机在裤兜里震动,是医院发来的催款短信,红色数字像把烧红的烙铁,烫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小夏,8号包厢!”
领班王姐的吼声穿透门板。
我抓起工牌别在胸口,塑料卡边缘划破了皮肤,渗出细小的血珠。
推开包厢门,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,五个醉醺醺的男人歪在按摩椅上,啤酒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毯上。
为首的光头佬扯着领带,眼神黏在我胸前:“小妹妹,手法要重点啊。”
热水浇在客人肿胀的脚踝上,他突然一脚踹翻木桶。
滚烫的水泼在我小腿,瞬间起了大片水泡。
“怎么搞的?
会不会伺候人?”
光头佬的皮鞋碾过我颤抖的手指,钻心的疼让我眼前发黑。
王姐冲进来时,我正咬着嘴唇收拾残局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对不住各位老板,她新来的不懂事。”
王姐一边赔笑,一边往光头佬手里塞了包软中华。
凌晨三点,我一瘸一拐地走出足浴店。
霓虹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,广告牌上“皇家养生”
四个大字缺了个角。
巷子里的流浪猫被脚步声惊得乱窜,撞翻了装满呕吐物的垃圾桶。
手机屏幕亮起,是妈妈发来的消息:“再转五千,这次准能翻本。”
我盯着余额宝里仅剩的八百块,喉咙发紧。
自从爸爸查出尿毒症,妈妈就像被赌场勾了魂,输光了家里所有积蓄,现在连透析费都要我东拼西凑。
“小夏!”
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同事阿芳举着保温桶追上来,“给,我妈熬的烫伤药,专治烧伤。”
月光下,她眼角的淤青还没消退。
上周她被喝醉酒的客人扇了耳光,就因为多问了一句力度是否合适。
“阿芳,你为什么不离开?”
我接过药,掌心传来温热。
她苦笑:“老家还有弟弟要上学,我走了,谁来给他交学费?”
回到出租屋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
打开门,霉味扑面而来。
爸爸蜷缩在旧沙发上,脸色比床单还惨白。
“爸,该去医院了。”
我扶起他,他手腕上的针眼密密麻麻,像被虫蛀过的树干。
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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