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婚那日,五仙拦住了花轿。
它们口吐人言:“姑娘,你嫁的是个死人。”
我透过盖头缝隙,看到黄鼠狼作揖,狐狸垂泪。
刺猬尖声警告,白蛇盘踞轿顶,灰老鼠用尾巴抽打轿门。
“莫信他!
莫信他!”
它们齐声嘶喊。
我颤抖着掀开盖头一角,却看见新郎站在门口。
他对我温柔微笑,脚下却没有影子。
---唢呐声尖锐得能刺穿耳膜,锣鼓敲得震天响,可那调子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阴恻恻的邪气,像在给谁送葬。
我穿着沉得要命的嫁衣,像个被钉在红布里的木偶,坐在这顶摇摇晃晃的花轿里。
眼前只有一片血海似的红,那是盖头。
外面人声鼎沸,吵得我脑仁突突地跳,可那些声音钻进耳朵里,却模糊得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,听不真切。
心里头乱糟糟的,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烂棉絮。
我就要嫁给赵家少爷了,那个叫赵承嗣的男人。
爹娘的脸在眼前晃,带着那种如释重负的笑,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媒婆那张涂得血红的嘴,唾沫横飞地夸着赵家是如何泼天的富贵,赵少爷是何等的人物俊朗、温文尔雅。
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总觉得心口悬着,空落落的,没个着处?
仿佛一脚踩出去,底下就是万丈深渊。
花轿猛地一顿,停住了。
不是那种该有的、稳稳当当的落轿,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从半空中拽了下来,狠狠砸在地上。
我整个人往前一冲,差点从座位上栽下去,幸亏死死抠住了轿厢内壁冰冷的木头。
外面那震耳欲聋的喧嚣,就在这一瞬间,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掐断了喉咙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连刚才那烦人的风,都消失了。
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冰冷的铁板,沉沉地压下来,压得我胸口发闷,几乎喘不过气。
轿子外面,刚才还抬得稳稳当当的轿杆,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嘎吱”
声,好像有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压在了上面。
我的心跳骤然失序,在胸腔里狂乱地擂鼓,撞得肋骨生疼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,毫无预兆地从尾椎骨猛地窜起,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,汗毛根根倒竖。
出事了。
这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脑海,带着冰冷的恐惧。
“吉时……吉时到了!
新娘子快下轿啊!”
是媒婆的声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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