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齐皇宫,太和殿。 一盏鎏金蟠龙烛台被狠狠掷在地上,撞碎在丹陛上,飞溅的火星点燃了奏折残页,在青玉地砖上烧出焦黑的星痕。 火光摇曳,映照出皇帝姜荣干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。 跪伏在地的太监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,冷汗已浸透后背,在织锦地毯上洇出深色水痕,连呼吸都屏得细若游丝。 “八百府兵就敢深入清国断粮?! 他以为他是谁?霍去病再世吗!” 姜荣干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,龙纹广袖猛地一扫,御案上的青瓷茶盏应声而落,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,瓷片如雪,四散迸溅。 姜青麟,他仅存的嫡孙,大齐的秦王! 竟以身犯险至此! 二儿子早逝的锥心之痛犹在昨日,他如何能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? 这混账小子,简直是要剜他的心! 老皇帝胸膛剧烈起伏,将手中那份带来噩耗的奏书狠狠摔在地上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担忧而嘶哑:“还有那个韩子旭! 他是干什么吃的?! 秦王要孤身犯险,他这个老师、军师为何不拦?! 就由着那混账小子胡来! 都是一群混账! 废物!” 太子姜恒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老皇帝,触手尽是嶙峋瘦骨,那曾经在日月关单枪匹马杀穿妖族的父皇,如今掌心竟已布满了褐色的老年斑。 这触感让姜恒心头猛地一揪。 “父皇息怒! 龙体要紧!” 姜恒声音沉稳,试图安抚,“青麟行事虽险,但并非莽撞。 他临行前特意呈上密折。” 说着,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,小心展开,上面用朱砂绘制的密道地图线条细如发丝,“这是从走私商贩处得来的确切密道图,可直抵清军粮仓腹地。 韩先生老成谋国,还联络了科尔沁部作为内应……密折中言明,此行虽险,却有七成把握。 青麟深知此战关乎咸城存亡,更关乎我大齐国运,他……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。” 太子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些:“他瞒着秦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