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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醒来,马车已至扬州。
“夫君,猜猜看,我们要去哪里?”
我一头雾水,轻轻摇头。
她便揭开了车窗帘。
外面,是一间有些破败的小院。
“还记得这里吗?”
我眼睛都亮了,连连点头。
当年年少,游历江湖,便是在这间小院与她重逢。
我扮做落魄汉,她却是真逃亡女。
那段日子,我出门赚钱,她在小院内煮饭洗衣,把日子过得仿佛夫妻一般。
足足在此住了半年。
曲怜筝率先下车,推开院门。
院内的一切,都仿佛昨日一般,没有任何变化。
唯独拴在角落的大黄狗,有了几分老态。
它不认得我了,见我进屋,便露出獠牙低吼。
曲怜筝踹了它一脚,踹得它委屈巴巴地钻回狗窝。
随后,她拉着我,在院中坐下。
我无比感慨。
时光仿佛回到过去,却又真切地流逝了。
当初假扮破落汉的少年,如今二十有七,成了名义上的鳏夫。
而那个流亡的豆蔻少女,如今二十有五,已成了名义上的寡妇。
“执北,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。”
“当初,你为何不辞而别?”
她终究压抑不住,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。
我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刘大妈,你还记得吗?”
曲怜筝点头。
“她说,米铺掌柜相中了你,要向你提亲。”
“你同意了。”
“我本不信,可顺着她的指引追来,却见那米铺掌柜的儿子在为你擦汗。”
“我一气之下,便朝苏州跑。”
“谁曾想,人还没到苏州,让我家里人抓着了。”
“家里人气我离家出走,便干脆给我配了婚,入赘了江家。”
曲怜筝听罢,捏紧了拳头。
“该死的刘大妈…”
她咬紧牙关,语气发了狠。
“她曾找过我,想牵我与她侄儿的红线。”
“我便明确地告诉她,我只嫁你一人。”
“看来,她动了歪心思,在你面前编排。”
“难怪那兔崽子平日里怕我怕得要死,突然便跑过来为我擦汗。”
“等我买了米回来,你便不见了….…”
说话间,她已经有些哽咽了。
她使劲揉了把脸,忽的又笑了起来。
“我以前便想,我当是命中注定嫁不了你。”
“可现在看来,老天爷待我不薄,只让我晚了几年,而没让我孤寡一生。”
她再度握住我的手。
“明日我便嫁你,多一天我都不能等。”
“执北,五年了。”
“你再不娶我,我都撑老姑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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